中国企业如何可持续发展？

　　在享有快速经济增长的同时，新兴经济体对全球经济发展和生态环境产生的影响都不容忽视。以中国为例，据世界银行统计，2014年，以购买力平价GDP计算，中国已成为全球最大的经济体。然而，尽管近年来中国在绿色发展方面取得了长足的进步，中国仍然是全球最大的温室气体排放国和能源消耗国。世界和中国、学者和业界都迫切需要深刻理解在以中国为代表的新兴经济体中，政府和企业如何有效应对在环境方面来自各方的挑战。

　　现有研究充分指出了政府在推动企业参与环境治理进程中的重要性，但是却默认政府对企业的影响是单一的、由一系列明确而一致的要求组成的。然而，不同行政级别的政府出于实际情况考量，可能会针对所辖地区实施截然不同的发展规划这一现实却被忽略了。比如，中国的中央政府和地方政府都具有具体规划地区产业和经济发展的行政权力。中央政府日益重视中国所面临的环保压力，因此制定了非常严厉的环境政策和规章制度来规范企业的环保行为。然而，面对解决就业、维持税收等压力，地方政府则可能需要更注重地方经济的增长而不得不相对放松执行中央政府在环保方面对企业提出的要求。

　　基于对转型中的中国所具有的独特的现状的理解和对理论空白的深入思考，我院助理教授王汝曦和其合作教授利用2008年到2012年的面板数据和2013年到2014年的深入访谈数据，探索看似单一的政府如何能够对企业的环保行为产生多重影响。

　　一方面，低行政级别的地方政府需要执行的环境政策是由多个上级政府逐层分解下来的。为了确保上一级的环保指标能够顺利完成，低行政级别的政府往往需要制定更为严格的规章制度。也就是说，受到越低行政级别的政府管辖的企业会受到越“加剧的压力”的影响。另一方面，由于地方政府拥有对地方发展规划更多更具体的主动权，它们可以有选择地执行其所偏好的地方经济和产业发展政策，而可能因此相对弱化可持续发展政策。也就是说，当执行权在由上而下的多个政府层级中延伸时，企业也需要面对“增强的自治权”的影响。作者认为，随着与中央政府行政距离的递增，“加剧的压力”一开始会对企业的环境行为产生主导的正向影响，随后“增强的自治权”会占据主导而对企业的环境行为产生负向影响。最终，管辖企业的地方政府与中央政府之间的行政层级距离对企业的环境友好行为的影响将呈现倒U型曲线。

　　本研究表明，由于不同的政策倾向和发展策略，多个层级的政府在各自的主张和需求下会使在其管辖下的企业采取不同程度的环境友好行为。本研究虽然聚焦于中国的企业和政府，但可以扩展到其他新兴经济体和诸如美国、德国等的联邦制国家以及其他更丰富的制度环境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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