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旦管院教授观点 | 打开通向未来的门,我们有几点建议
“将来,我认为是想法经济。”
“这是一个过商业化但是技术创新严重不足的时代。”
“我绝不相信50%以上的中国青少年的兴趣都是奥数。”
“勇敢地走向人类没有去过的地方。”
复旦大学管理学院联·首CxO Talk系列这次为我们带来了关于未来的深层思考——科技驱动下的未来世界是什么模样?“未来架构师”是怎样一群人?我们的教育如何培养适应未来世界的人才?从科技发展到未来投资,从创新创业到人才教育,嘉宾们的精彩观点与对话,为我们打开了“未来架构”的视野。
Does the Future Need Us
> 我出生在上海郊区,是一个农民。我现在也是一个农民,只是耕种的东西不一样,现在耕种想法,投资很多想法。将来,我认为是“想法经济”,经济发展不是靠自然资源,靠的是创造力,技术就是创造力中一个非常重要的产物。
以后科技的发展是非线性的增长,我们人总是习惯线性思考,觉得很多事情不可能,但世界是加速发展,尤其这几年大家可以看到很多技术临界效应非常严重,比如半导体和生物,这两个加起来可能整个世界会产生巨大的变化。
> 我们并不一定能精确预测未来,但是需要敢想、敢思考未来会怎么样。20世纪在科技方面最主要有三件事——原子、byte、基因。前面两个发展得非常迅速,下一个时代就处于基因的时代,可能将来跟原子、byte、数字信息科学结合起来,发展会更加丰富多彩。在技术上面,半导体行业会催生很多新的行业,中兴事件也凸现了半导体对整个世界的重要性;大数据、AI、合成生物、太空私有化等也是未来的趋势。整个技术流向会走向硬件化,以前是软件为主,像Y2K、云计算、微信等等都非常成功,下一步开始走向硬件为主的行业。另外一个大家注意的是,网络战争将来不可避免,而且你的打印机都有可能是战争的武器。
AI方面,中国的确能赢,但是AI不是用钱砸的,需要有一群人兢兢业业研究核心的问题。我们现在的做法几乎都是大量砸钱,将来会遭受大量的问题,不可能弯道超车。另外,AI不可能代替人类,但机器会代替人的很多工作,如果50%的工作都没有了,我们现在学的东西还会不会有用?我们的教育体系是不是需要改变?
> 我觉得印度跟东南亚将来是一个风口点。印度绝对是一个非常大的消费市场,以后这个市场是大家非常关注的;东南亚有8亿人口,当然印度尼西亚最大,然后像缅甸、越南、菲律宾、泰国这样的市场会全部起来。对你们来说,将来很多机会是在东南亚,要么就在非洲,可能就在印度。
> 搭建未来的架构,到底应该怎样做?我有几个建议:多看科幻小说,它鼓励你突破常规的思考;成为“三脚猫”,真正的创新是来自于跨界的创新;不要光看如何赚更多的钱,还要多看文学作品;锻炼身体;向孩子学习,虽然你可能无法了解他们的思维方式和文化,但至少,他们的很多趋势肯定是未来的趋势。
- 简介:
唐海松
开云集团全球创新董事
印度私募基金Iron Pillar创始合伙人
以色列科技投资基金Sprill Hill合伙人、连续创业家
复旦大学校友
疑、思、辩——我们普遍缺失的
> 我在创新和创业的课里提到过,我们现在进入一个创新创业的时代,而且是一个“过商业模式”或者“后商业模式”创新的时代。为什么中国快速成长的企业绝大多数是商业模式创新?因为它和我们的市场基础有关。商业模式创新和技术创新有着巨大的区别,我们今天看到的是一个过商业化但是技术创新严重不足的时代。
> 在刚才的演讲当中,我们看到了许多美国和以色列的科技。在这两个地方可以有大量的创新,我想大概有三个字——疑、思、辩,这三个字是在我们现有的教育体制和我们的社会当中普遍缺失的。
第一个字“疑”,你以为别人告诉你的,书本里面学到的都是真理吗?这个世界上很少有真理,它欠缺的是你质疑真理的勇气。
第二个字“思”,看到一个现象后能不能思考其背后的本质?思考可以用归纳、演绎的方法,但是每一种方法都有它的局限性。
第三个字“辩”,我愿意把我的想法跟你拿出来讨论,如果说你从小学习从小去考试,每一道题目都只知道一个标准答案,你就失去了辩论、辨别、辨识的能力,从而就失去了了解世界本原了的机会。
> 每个国家有自己的资源禀赋,这个资源禀赋和历史传承是有差异的,首先我们没有必要说中国一定要成为以色列,因为创新的国家不只以色列。其次,能在不同资源禀赋的国家中找到一些创新的共性,发现我们缺失哪些共性,可能是未来提升中国创新能力的关键点。
> 在对于创业者创业动机的研究中,我们发现,经济动机、个人兴趣、社会责任这三类动机构成了创业者创业的动机来源,而且每个国家这三类动机的构成比重是有差异的。当下中国创业者的经济动机占比太高,而兴趣动机和社会责任动机占比太低。为什么?
这又回到我们的教育,我绝不相信50%以上的中国青少年的兴趣都是奥数,那么他们的兴趣如何挖掘,如何培养,如何滋长成为未来创业改变社会的动机呢?社会责任跟价值观的培养有关,我们培养孩子什么样的价值观,是通过竞争培养的,还是通过合作培养的?这个价值观当中是更多关注个人的成就,还是关注周边社区、社会的发展?这些问题我没有答案,但我觉得要在这里面寻找系统性原因的缺失,根源上改变这个现状,我们才敢奢谈自己在技术创新上如何大踏步前进。
- 教授简介:
孙金云
复旦大学管理学院企业管理系助理教授
复旦青年创业家教育与研究发展中心主任
联·首 对话
对话嘉宾:唐海松 孙金云
孙金云:杰弗里·摩尔在《跨越鸿沟》一书里提到“死亡裂谷”的概念,意思是当我们观察一个技术的发展时存在着很多不确定性,这不确定性意味着我们很难预测在实验室里的前沿技术未来能不能商用。而且书里举了一些例子,一开始我们公认的很多前沿技术后来根本没有被商用,就死亡了、丢掉了。
所以给唐海松校友的第一个问题是,在我们现在看到的那么多热炒的技术当中,有什么样的方法能够帮助我们去辨别哪些是真正能够走到未来的,哪些未必可以跨过死亡的裂谷?
唐海松:没有。世界的生存是多元化的,我觉得整个社会对失败要容忍,因为失败很正常。很多的成功大家看上去是水到渠成的,但是很多是偶然现象。我们应该鼓励大胆创新,一百个创新成果里如果有一两个可以商用,对社会就是很大的贡献。如果从投资的角度看是完全不一样的。前期的投资人是撒网,而我做PE(私募股权投资),因为对前期来说根本无人确定哪个会成功,但是后期尽管投的钱比较多,但是知道成功的可能性比前面更多。
孙金云:一项技术在刚刚出现以后,会经历一个快速的攀升阶段,达到媒体和社会爆炒的高峰,也就是泡沫的顶点,然后迅速往下走,达到一个泡沫的谷底,再缓缓上升走入一个理性发展的阶段。这是加特纳曲线。大家如果有印象,应该记得最近这几年经常在媒体当中听到今年是什么“元年”,你回头看元年的时候往往意味着已经过了这个阶段,很多投资人已经上当了。
我的第二个问题是,有没有方法借鉴加特纳曲线对新技术进行判断?比如你做投资的时候,能不能判断新技术到底走到哪个阶段了,是未来3年可以达到比较好的发展高峰,还是未来的5年、10年,以致接下来若干年不会踏错节拍。
唐海松:有些是直觉,不一定是数据。五次工业革命有一个特点,剑桥大学的教授写了一本书,他说五次浪潮里面,每个周期六十年,任何技术出来的时候都是泡沫期,所有的投资者都是一些非专业的投资者,到了顶峰以后有一个,就像网络泡沫破一样进入低谷,那时候进入的投资者是专业投资者。
有很多科学的方法想预测这些,现在非常好的一个做法就是你看社交媒体,如果提到这个字眼特别多的时候,你要注意了,这时候已经太晚了。像区块链,包括ICO,肯定有泡沫,很多人砸钱不知道为什么砸,觉得不砸就丢失了机会;电动汽车,大家也都是瞎投,我觉得十几家电动汽车创新公司里有八九家会死掉,或者被合并。做投资,如果80%的人都在谈这个技术或者字眼的时候,我就不碰,要么早一点进去,要么晚一些才有机会,这是我的判断。
孙金云:对于当代的父母来说,如何在“未来架构师”的主题下培养和引导我们的孩子?
唐海松:以后这个世界变化很大,具备几个能力很重要。第一,要有不怕艰苦、不怕失败的性格。但鼓励孩子失败,很多家长做不到。第二,要培养孩子解决问题的能力。第三,不论你生活在哪里,你都是全球化的。第四,基础能力就是时间管理,重要的事情跟紧急的事情怎么管理。我觉得我们的教育体制还停留在19世纪,工厂流水式的学习,但是以后世界不是这样,我自己也非常困惑。我觉得这里面应该有很多创新,这个体制是我们应该去挑战的,但是我们没有答案。
孙金云:没有人知道再过5年、10年、20年,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变成什么样,但是我们可以确定地知道它跟今天会有巨大的变化。这样的变化和不确定性给我们的教育带来了极大的挑战。我认为,“未来架构师”指的是面对未来高度不确定性的科技变化,我们应该有那么一批人,他们具备两种能力——战略前瞻的能力和创新思维的能力。这两种能力结合在一起,能够帮助我们更快地去适应那样的一种变化。
社会、行业、企业、大学,所有的教育机构可能都要思考这样一个问题:如何培养这样的人?他们是有着非常严谨的批判性思维,是能够去思考的人;具备宽广的基础知识,进行跨界思维联想的人;具有勇气面对不确定性的未来,敢于尝试,不怕失败的人。这类人是未来时代的弄潮儿。如果我们看到了这样的规律和方向,校内外的老师和学生一起努力,做一点力所能及的改变,或许我们可以走在前面,帮助我们尽快变成一个有真正创新力的国家。
唐海松:勇敢地走向人类没有去过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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